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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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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個老男人是誰?”

人群裏,水光瀲站在那,對身後的魔侍問。

魔侍回答:“少主,一只鬼修罷了。”

“你覺得我和他,哪個帥一點兒?”水光瀲又問道。

“……”

“當然是……少主咯,一只鬼修咋個能跟少主您比。”魔侍說。

“算咯,我才不要跟這個老男人比。”水光瀲擺擺手。

魔侍:“……”少主,是你自個家要比的。

水光瀲雙手抱胸,眉頭往中間皺:“你說小妞妞也是,怎麽跟這個老男人搞在一起?可惜了,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魔侍:“……”小妞妞……

少主,您能不能不要把人家喊得這麽親熱!

“小姑娘嘛,容易被壞叔叔騙。”不管怎麽說,魔侍得接一下茬。

“哪天得找時間提醒一哈小妞妞,讓她莫要這麽單純。”水光瀲又說。

魔侍看了看周圍,似乎不少人也在議論那不分場合抱在一起卿卿我我的兩個,還有一群少女紅光滿面地尖叫。

他扯了扯嘴角,說道:“少主,一只小花妖罷了,你管她呢,少主莫忘咯您來蓬萊學宮的目的。”

“你放心,我記到嘞。”水光瀲不耐煩道。

“少主記到就好,就怕少主玩忘記咯,少主,我們快些回去吧,魔後給你抓了好些人類享用。”魔侍露出邪笑。

“人類臭烘烘的,我才不要吃!”水光瀲臉色黑了下去。

“哎呀少主,你咋個又這個樣子?!”魔侍就猜到自家少主會是這個反應。

他趕忙說:“我們是魔,不吃人咋個行?光靠靈氣修煉慢得很,多吃點兒人,修煉速度就上克咯!而且咱們躲在……也不是躲,咱們在魔域吃,天帝老兒管不著我們嘞,再說了,他也沒機會管咯,天帝都被咱們魔帝打得魂飛魄散咯,這哈子都不曉得死克哪兒咯,九重天就剩下啊八個老頭子撐到起,等我們找回魔珠,奪到靈樹,降服龍族,這天下就是……”

水光瀲實在聽不下去魔侍的嘮叨,冷哼一聲“滾,老子就是不要吃,你管我!”甩袖飛躍到停在半空中的魔獸身上。

魔侍楞了一下,趕忙跟上去:“少主,你等哈子我!”

騎著魔獸經過魏煊和流箏頭頂上時,水光瀲邪肆地勾了勾唇,召喚出自己沒事養著玩兒的那群魔蜂,對蜂後說:“看到啊個黑衣服的老男人莫得?去給我蟄他!蟄死他!把他蟄得親媽都不認識!”

蜂後會意地點點頭,立馬撲扇著翅膀朝下面的黑衣男人沖去。



流箏反應過來後,雙手抵到魏煊肩膀,卻是怎麽推也沒推開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麽就突然親到她下巴上,難不成是七日不見如隔三秋,他實在太過想她了?

兩旁同她一般從小黑屋裏放出來的考生議論紛紛,她臉紅得不行,可也不至於太過害臊,反正不就和自己男朋友親親一下嘛,他們快有七日沒見面了呢。

剛這麽一想,魏煊沒親了,松開她的下巴,大掌在她腰上摟了摟,移至她的胳肢窩下,準備將她提到火鳥上,流箏無語他:“我又不是小孩子,可以自己上去的。”

魏煊只是笑了一下,依舊按著自己想的來,將她像提小孩一樣提到火鳥上,再翻身躍上去坐在她後面。

流箏一擡頭,看見一大群不明生物,“那些黑乎乎的東西是什麽?”

魏煊看也沒看一眼,似乎早已察覺,他置若罔聞地跟流箏聊起天兒:“題難不難?”

“唉,不是,你擡頭看看,好多黑乎乎的東西,啊,好像是蜜蜂?怎麽會有長得這麽黑的蜜蜂?”

流箏見到蜜蜂的第一反應也不是害怕或者立即抱住頭,而是擡起掌,運出一道雷電,正準備劈過去,就見那群蜂蜜在空中停住,像是被什麽強大的力量定住了,未幾就朝另一個方向飛去。

跟著蜂蜜飛的方向再往上看一些,很快能看見一個穿著大紅色長袍的少年騎在一匹模樣異常兇猛無敵的魔獸身上。

那少年還能是誰,不就是魔界少主水光瀲嗎?

少頃,她竟看見那群黑乎乎的蜜蜂將水光瀲圍了一圈兒,緊接著聽到“哎喲!”一聲,水光瀲被那群蜜蜂狂蟄,可他竟然一點兒武試時的狠辣也沒有,似乎不太舍得反擊那群蜜蜂,怕將它們打出什麽問題來,只是雙手亂揮,卻怎麽也揮不掉,只能吼了一聲,跨下的魔獸立馬朝前飛,那群黑蜜蜂“嗡嗡嗡”猛追在後面。

“這是啥子情況?”

騎著比水光瀲那匹魔獸小了不少的魔獸跟在後面的魔侍滿臉問號,趕緊追上去。

等追上的時候,見他們家小主子一張英俊的小臉全部都是腫包,手也被叮腫了,跟豬蹄沒什麽兩樣,他氣得眼睛躥火,旋即朝那些蜂蜜打去兩團魔氣。

可那魔氣打過去卻被水光瀲揮袖拋掉,“莫傷害我的小蜜蜂!”

魔侍:“……”

水光瀲喘了口氣,再次用意念強行與蜜蜂的靈識交流,這一次終於沒再失敗,成功將它們從暈戾狀態中解救出來。

小蜂蜜恢覆理智,看著眼前這只豬……眼前的主人,蜂眼一鼓,對望一眼,咬住唇,不敢相信自己會把自己的主人蟄成這樣,心裏好難過,好自責,一泡淚湧出來。

魔侍心疼死了,趕緊從靈囊裏掏出金丹餵到水光瀲嘴裏,內服的藥餵完,再掏出外敷的藥,“少主,你這個要不得!得再擦點藥才行,會很疼,你忍一哈!”

“它們是中了啊個老男人下的蠱!失去了神志!”水光瀲被自己的魔侍擦著藥分析道,臉色很不好看,“沒想到一個鬼修罷遼,竟然能反操控我的小蜂蜜們!”

“少主,你被蟄成這樣,魔後一定會為你報仇的!你放心,等哈兒我們回了魔域,就派魔兵將啊只鬼修抓起來給少主磕頭認罪!”魔侍氣得手都抖了。

“哼,不許告訴我媽!”水光瀲瞪向魔侍。

“好好好,不說不說,咱們偷偷派魔兵出來抓他!”魔侍知道自家主子是個要面子的,被一只鬼修反將一軍,這何等丟臉,他肯定不想別人曉得。



魔域裏,魔後正翹著蘭花指,用瓊漿花花液塗腳趾甲,一張臉保養得如同少女,皮膚勝過凝玉,眼睫又翹又長,刷了厚厚一層黛色,她塗完大腳趾,準備塗中腳趾,眼前忽然飛來一個全身腫包的少年。

她擡頭看了少年一眼,對身側的魔侍問:“這是哪個?”

水光瀲:“……”

“參見魔後,這個……這個是少主啊,少主考完筆試回來咯。”水光瀲的魔侍冤白上前說。

“媽!”水光瀲喊了一聲。

魔後立馬跳起來,沾滿花液的手捧上自己兒子的臉:“幺兒,你、你咋個成這個鬼樣子咯?”

一說到這個冤白就氣,他開口道:“回魔後,少主他……”

“過敏了。”水光瀲搶先說,斜過眼睛瞪了瞪冤白,冤白只能噎住嘴。

“我可憐的娃兒,咋會突然過敏嘞?莫不是考試壓力太大咯?你這個樣子也太醜咯!”

水光瀲:“……”

如了流箏的願,魏煊帶她去到半散品吃烤鴨,流箏撕掉一邊鴨腿子美滋滋啃著,瞅見那顆血紅色的圓珠還在抖,那抖動的感覺讓她想起了上次。

“這個圓珠這麽回事啊?就是有一次它也這麽抖來著。”流箏對魏煊說。

她啃著鴨腿湊近了小圓珠看,又說:“而且我總覺得這珠子裏裝了個人,嗯……紅頭發的。”

“哪次?”魏煊問。

他手臂上纏著一條西瓜粉小蛇,似乎睡著了,腦袋吊著,隨著魏煊一擡手,晃了晃。

不等流箏回答,魏煊已然想到了什麽,濃眉微蹙。

“啊?”

流箏啊完那一聲,才反應過來魏煊是在根據她前面說的那句話問,便說:“就是……”

她覺得接下來說的這個事情,可能有點兒重要,最主要是她自己也很疑惑水光瀲為什麽突然來那一下,雖然可能就是因為他太無聊了而已,流箏放下手裏啃了三分之二的鴨腿,用腳扣著凳子腿往魏煊挪了挪,貼緊他坐。

“我跟你說,就是那個魔界少主,你應該知道他吧?”流箏也就是問一下,沒等魏煊回答,繼續說道:“這一屆考生裏還有魔界少主,我們不是在最後一場武試【決戰吞魂鼎】的時候打過一架嗎,打完那一架就認識了,也沒有多熟,不過我對他印象挺好的,一點也不像話本裏寫的那些反派角色,人很風度紳士,還很幽默,但是我筆試的時候,大概第四天筆試的樣子,我發現來給我送飯的老婆婆不太對勁,摘了那老婆婆的圍巾,你猜怎麽著?竟然是魔界少主水光瀲假扮的,他說他無聊才這麽幹,不過我覺得像又不太像。”

流箏說了一大堆,以為魏煊會回應幾句,誰知道她越說,看見魏煊的臉越冷,最後她說完了,魏煊也沒冒出句話來,似乎沒聽見她說話一樣,或者說……一副不想聽她說話的樣子。

撅了撅因為啃了鴨腿有些油乎乎的嘴,流箏指頭戳到魏煊白玉的面頰上:“你怎麽沒反應啊?”

魏煊沒說話。

“你怎麽了嘛!”流箏又戳了戳魏煊的臉,“哎,我好不容易考完筆試,你怎麽一下子就這麽冷漠呢。”

魏煊壓下冷意,手擡起來,勾到流箏脖子上,“沒什麽,這個魔界少主心機不純,你以後離他遠點兒。”

流箏心裏一下子咯噔了一下,驚疑道:“水光瀲不會是聞到小龍王身上的氣味了吧?他突然假扮成送飯的婆婆去我哪裏,是因為懷疑小龍王就在我身上?”

“不是,魔界的人怎麽也對龍族感興趣呢?龍族是上古兇獸,可不會隨便臣服於任何種族的,小龍王被我契約上,是我正好被老龍王瞧上罷了,是我運氣好!”流箏又自顧地說。

曾經,龍族作為百鱗之長、百獸之王,兇戾無比,幾乎無生靈敢觸犯它,哪怕是神仙也是除了鎮壓便是敬而遠之,隨著淦水資源緊張,龍族勢力趨減,各大種族崛起,便有盤踞一方的強者大能產生征服龍族的念頭。

神族仙道自古至今多居於上位者,掌握滋養天地的靈樹,自然不屑於去馴服一頭兇獸,而像魔族和戾妖鬼道,則皆動起了龍族的心思。

當初的鬼桑是如此,如今的魔族也是如此,因為老龍王突然隕落,世間消停了許久,如今小龍王誕生,各大勢力繼續湧動,就像當初他們不自量力想要與天神爭奪靈樹一樣。

以是,若水光瀲察覺小龍王就在流箏身上,早就動手了,怎會晃悠一趟就離開。

瞧著流箏那小傻樣,魏煊也沒糾正她,淡淡“嗯”了一聲,說:“所以,離他遠點兒。”

“嗯嗯!我記住了!”流箏看向小龍王,眉頭皺了起來。

見魏煊氣息沒那麽冷了,圓珠裏的魔帝扒開因為抖得太厲害而散架到額前的紅發,臉色很沈重。

下一秒,他又抖了起來,因為流箏用帕子擦擦小嘴,又嘰嘰喳喳開口:“剛才那堆追小魔頭的蜜蜂你看見沒有?那麽多蜜蜂,有他好受的吧?不過他修為比我高那麽多,一群蜜蜂而已,我尚且能對付,更何況他。”

魔帝:憋、憋再說我兒子咯!小丫頭片子求求你!

流箏話題跳得很快,說完了那句,繼續把沒啃完的鴨腿啃完,沒發現魏煊的臉色又冷了下去,灰色的唇繃直。

魏煊眉骨微動,想說一句“吃飯就吃飯,能不能別說別人,我不喜歡聽。”

還沒開口,一雙軟綿綿的小手突然抱過來,抱到他脖子上。

即便是坐著,流箏也比魏煊矮了不少,她摟住魏煊的脖子,微微仰著頭看他,魏煊垂眸,最先入眼的是她那張吃得泛滿油光的小嘴。

“七日不見,你是不是很想我啊?”

她下單的時候,故意包了間全封閉的小包廂,就想著可以在小包廂裏和魏煊膩歪膩歪,等不及回到客棧裏去,而且客棧也不是他們的家,和這裏是一樣的。

旋即可見魏煊冷鑠的臉升回原來的溫度,還浮了血色,他就這麽盯著流箏看,從她油乎乎的小嘴到她挺翹的小鼻尖兒,再到密長的眼睫毛,沒盯多久,看見她臉蛋紅了起來,粉潤唇瓣很淺地彎了彎,她閉上了眼睛。

流箏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喜歡上魏煊的,可能就是他蹭住在她的小別墅的某一日吧。

他們倆這種感情狀態,有點兒像……日久生情?

同住在一個屋檐下,每天你嫌棄我我也嫌棄你,嫌棄著嫌棄著,就看對眼了,其實流箏覺得以自己的條件,足可以找一個更好的對象。

她這麽美,這麽聰明,這麽優秀,還這麽會掙錢,找一個更帥的小白臉包養,那是很容易的,不過魏煊感動過她,這一點實在是很多男人不具備的。

她得罪的人可是問洋四君之一雷休君,雷休君恐怕一道雷電就可以將她和魏煊劈死,即便她這麽努力地修煉出了雷電,可她也知道她這點兒力量根本不算什麽,現在每日只不過是用勇氣在茍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罷了,可即便如此,即便她成了逃犯,魏煊第一反應都不是害怕,而是對她不離不棄,陪她一起亡命天涯。

就憑這一點,她決定養他一輩子!

閉著眼睛這小會兒功夫,流箏已經在心裏感懷了一篇小作文,可是……為甚魏煊還沒吻過來?

是哪裏不對嗎?

流箏有點兒等不下去了,在想可能是魏煊這貨不知情.趣,不懂她閉上眼睛是為了湊氣氛和他親親的意思。

不懂沒關系,她主動親他也行,剛準備睜開眼,感覺到一根冰涼的手指摸到她嘴角上。

男人說:“這裏有顆飯粒。”

“……”尼瑪。

想主動親的念頭沒了。

她睜開眼,“哦”了一聲,臉色不太好看。

誰知道魏煊看了看她,將她嘴角上那顆已經被他抹到他手腹上的飯粒,又粘了回來,粘到她的唇上,然後……吻了過來,吻!了!過!來!

流箏:“……”

親親技術哪家強

——

水光瀲:小蜜蜂無罪,有罪的是那個老男人

流箏:哥比我會玩兒

今天——

小肥章送上,周末快落

飯粒吻送上!!!!!!!!!!!!!讓我聽到你們吃糖的哢嚓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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